【曦澄】却道天凉好个秋
却道天凉好个秋：蓝曦臣×江澄
正常时间线为观音庙后，有二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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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/沟水东西流
戏房里有数条长凳，上面坐着不少刚刚才下场的伶人，穿着各色的戏服，墙角靠着一排整整齐齐的乐器。管事的见他们两人气度非凡，衣着华贵，快步迎了上来，笑道：“二位公子是来找人的？”
少年没说话，从袖中随便摸了几块碎银子放到他手里，微微抬了抬下巴。管事的立时明白过来，道一声“多谢小公子”便自行退了去。这戏房地方不大，到处都是挤挤挨挨的，唯独最里头放了块圆圆的铜镜，镜前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。江澄似乎与她相识，喊道：“秦徊姑娘。”
女子回了头，正是方才弹得一手好琵琶的那一个，面露疑惑道：“这位小公子是——”
“我是魏无羡的朋友。”
“魏公子啊，”她稍稍流露出些怀念，“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。”
蓝涣一看便知，秦徊多半是被年少风流的魏婴撩拨过，那边江澄继续再道：“你还记得当时的花魁裴钰吗？她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秦徊一愣，道：“小公子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“没有什么，只是觉得姑娘的唱词写得极好。”青年不待他有所回答，笑着道。
“没想到大家的公子哥儿也会看得上勾栏的曲儿，”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垂在肩头的发，“说的就是钰姐姐，不必问了。”
江澄细眉一挑，还要说什么，教蓝曦臣拦了下来，一路走出了瓦舍才道：“晚吟怎么想起来到这里寻人？”
“你可能不知道，像莲心坊这样的地方若是一旦没了，会点乐器唱功的雅 妓都会另谋出路，再去个‘莲心坊’太过困难。不愿受过多约束的就去勾栏，银钱不算多，但管事的那些人从不给她们气受。彩衣镇地方小，唯这一家勾栏像点样子，我是撞撞运气罢了。”
这些市井之事蓝涣肯定是陌生，跟着他的话点了点头。
“秦徊是当年莲心坊琵琶弹得最好的，我先前经常让魏无羡拉着去看她。这勾栏里有不少熟面孔，给她的条件也是最好的，其他的那些只能和普通的伶人差不多待遇。”江澄知道他与蓝涣现如今同为一宗之主后，说话底气足了不少，谈起以前逃学的事儿也理直气壮。
“晚吟听得懂姑苏话？”
“当然——”少年可能想蒙他一下，神色傲气地说了一半又憋回去，“我没听懂她唱了什么，只是认出来了而已。”
“那故事说的是花魁与书生相恋，花魁为书生出逃青楼。书生出身书香世家，畏惧流言蜚语，许下诺言又不实践，连夜逃走再没有音讯，花魁走投无路上吊而死。书生多年后弃文从商，故地重游，在此地建了宅子。”
“花魁是裴钰，书生是蔡户。”他言之凿凿地下了结论，略一思索道：“我们接下来再去林宇家看看罢。”
林宇实则根本没有自己的栖身之所，家宅变卖给了他人，而他借住在其中小小一间，来认领的“邻居”便是这座宅子现在的主人。
“林宇年纪也不小了，没个妻儿的吗？”江澄来回看了看，有些困惑地道。
“有的有的，”家主和夫人似乎是外出有事，陪着他们的是这家的管家，“只是他的妻子……”
蓝涣见他欲言又止，温声道：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。”
“两位公子可能不知，咱们这地界可以典 妻……”
典妻早有记载，将妻子租借于别家，签订契约规定好时间和租金，丈夫可以从中获取钱财。可妻子被典不仅要供 人 糟 蹋，还多半生儿育女，不得不同亲生骨肉分离。官府自然是明 令 禁 止 ，可 禁 了那么多年并无成效，只能睁一只眼，闭一只眼，随着民众去了。
“林宇的妻子就是这么死的。可怜那女子和他青梅竹马，对他一直不离不弃。”管家含糊地结束了这个话题，不太愿意多说。
两人谢过管家后离开。江澄走着走着，不屑地“嗤”了一句，道：“看来死的是两个负心汉，这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。”
蓝曦臣正要说些什么，身侧的墙头突然一阵响动，他抬眼去看，竟是临安趴在上面费力地要爬出来，见到他们兴奋地小声道：“蓝公子，我正愁怎么下来呢！快帮帮我！”
他还没反应过来，下意识接了一把，小姑娘蹦蹦跳跳地站到他们面前，道：“多谢了。”
“你——你这是干什么呢？”江澄让她吓了一跳，急着问。
“我出逃啊，”临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，“多亏了你们。要不是你们来，管家叔叔死盯着我，找不到机会爬墙。”
“姑娘就这么逃走，今后做何打算？”蓝涣也是有些惊讶，道。
“我知道赵郎没走，还去找了你们，对不对？”
江澄打断她的话，道：“的确是，那又如何？”
“他那么久没被赶出镇子，一定是你们护着他。我现下就和他一起离开不就得了？”临安理所当然地一句话戳到了重点。
“你的想法我们不能干涉，”蓝曦臣依旧笑得温和，“但还是请姑娘思虑周全再做打算。”
临安没理会他的话，反倒盯着江澄的手腕不放，道：“公子你手上的是蓝公子的抹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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